白癜风治疗费用 2001年。 泰山脚下,游客络绎不绝。 一位大哥在登山时,被身后的声音叫住。 “大哥,这山还有多高?” 他回头,眼前没人。 再一低头,脚下,一个缺了双腿的小伙子正盯着他。 大哥嗤笑:“你问这个干嘛?你觉得你能登得上去?” 哪知,这小伙不听劝,拖着两个小木盒(他的鞋)继续往上登。 12个半小时后,他爬到了南天门。 所有人都看呆了。 再接着,掌声四起。 而他的故事从泰山之巅,一路传开,遍布全中国。 撒贝宁为之动容。 乐嘉感动落泪。 李咏敬他为友。 更多的人知道了他的名字: 无腿勇士,陈州。 13岁那年,陈州从火车上纵身一跃。这一跃,把自己的人生劈成了两半。 在此之前,命运已给他开过太多玩笑。 父亲迷上赌博,远走他乡。 母亲也改嫁他人,弃家不顾。 陈州在这样的环境中出生。 家徒四壁。 债台高筑。 父不养,母不教。 活得毫无体面。 他没有童年。 童年的大多数记忆里,他早早辍了学,跟在姥爷身后,去街边要饭。 家里没有劳动力,只能靠乞讨度日。 因为穷,他们东躲西藏,夹缝生存。 13岁时,姥爷带他去济南流浪。 为了省两张车票钱,祖孙俩趁人不注意,偷偷爬上火车顶。 直到火车发动时,陈州才发现,车开的方向不是济南。 他慌张起身,想爬去火车头一探究竟。脚一登,踩了空,双腿卡在车厢间的缝隙里。 之后,就是昏天黑地的疼痛,以及血肉模糊的画面。 再醒来时,他发现,自己的下半身空空如也。 “我的右腿,在我七八米以外的地方。 我的左腿,因为没有完全断掉,在我的头底下枕着。” 原来,命运给你关上一道门的时候,并不总会另启一扇窗。 即便你本就不富裕,它总能再从你身上剥夺点什么。 他失去双腿, 失去自由, 也失去生为人的尊严。 “我再也不能跟朋友出去跑步,爬树,摸鱼。我的世界,只剩一张床。” 那半年里,日子在苦水里浸了又浸。 他终日躺在床上。萎靡不振,郁郁寡欢。 不敢出门,不敢直面别人的目光。 有一次,他刚爬到院子里,曾经的朋友们见了他,大叫:“怪物来了,快跑!” 甚至把他编成了顺口溜: “小怪物,没有腿,浑身上下一张嘴。 两只手,在那爬,就像一只癞蛤蟆。” 童言无忌,说者无心。却通通成了致命的刀子,一刀一刀往他心头剜。 他尝试过自杀,不下30次。 绝食。 上吊。 撞墙。 喝农药。 后来,他又说:“我不能就这么死了,因为我的命,是那些好心人救回来的。” 但这不是自我鼓励。 只是一句低到尘埃的自述。 他无力到连死亡都不能作主。 要死,良心不允许。 要生,尊严不允许。 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?比这更无解? 生与死之间,他找不到答案。 只能逃。 某一天,趁着姥爷出门务农,他爬下床,爬出屋子,爬出村口,爬上一辆货车。 至此开始,像浮萍一般,流浪天涯。 命运的第一站,把他带到了济南。 当时,天气渐凉。 他身无分文,又衣着单薄。见到一个冒热气的下水井盖,就盘踞为家。 “我不敢离开,我怕别人占了我的宝地。” 13岁的少年,把自己活得人不人,鬼不鬼。 最后是一个大妈发现了他,送给了他一袋梨。 多年后,陈州一直忘不了那袋梨的味道。 那是希望的滋味。 更是一种启发: “有一天你会发现,你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生活,你没有任何办法,也没有任何退路,你只能勇敢面对,正视当下的一切。” 他走出去,干回老本行,乞讨。 依然孤独。 依然孑然一身。 他不知道的是,乞丐之间也有食物链。像他这样无依无靠的小乞丐,就处在食物链的最底端。 某一天,当地的乞丐头头抓在他,逼他给他们打工。 要来的饭,归他们。 讨来的钱,上缴给他们。 讨得多,奖励一顿吃的。 讨得少,关进小黑屋,一顿毒打。 他趁其不备,爬上了一辆公交车,再次逃跑。 “那一瞬间,我竟然有一种越狱的快感。” 更确切地说,那是对生的渴求。 他要活下去。 必须活下来。 哪怕活得再难看。 为了生存,他做过很多不体面的事—— 下雪时,躲在垃圾堆里找吃的。 饿的实在不行时,也曾跟狗抢过骨头。 “从13岁到18岁,我的每一天都心惊胆战,每一天都在寻找下一顿饭。” “梦想”一词,对他而言,是奢侈品。 只要第二天醒来,发现自己还活着,那就是最美的梦。 他继续乞讨。 接受他人的同情, 也承受他人的厌恶。 有一次,一个女孩准备给他钱。 他端着饭碗,上前迎两步,女孩就退两步。一边退,一边嫌弃地掏钱。 她扔了一块钱给他,扔完就跑。边跑,边回头看他有没有追上来。 就是这个举动,让陈州记住了一生。 18岁时,他暗下决心:一定不要再要饭。 “我要重新学走路, 学一技之长去挣钱, 靠双手去吃饭, 不要再像一条虫一样,游走于每双鞋之间。” 说到做到。 他找了很多活。 擦皮鞋,卖报纸,卖杂志,去夜市摆小摊…… 挣的虽不多,却有底气,有本事,有尊严。 最令他开心的是:“我不再是个乞丐,我是个堂堂正正,自食其力的人。” 有了生活的勇气,才有了享受生活的能力。 有天晚上,他收工回家,路上遇到几个流浪歌手。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,他竟爬过去问:“我能不能唱一首?” 他拿过话筒,唱了一首《水手》。 分不清,是在唱歌,还是在唱自己。 只觉得酣畅淋漓。 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。 他加入了那个流浪歌团。 为了唱好歌,还凿壁偷光,跑去音乐学院蹭课。 在团里,他还交到了许多真心挚友,更一步步成了团长。 10年。 700多个城市。 3000多场街头演唱会。 从4个人,发展到170多人。 他走遍五湖四海,也唱遍五湖四海。 李咏称他为“云游艺人”。 他以音乐为媒介,不断拓宽自己的边界。 再后来,音乐也满足不了他。 他又迷上了登山。 2002年,他流浪到泰山脚下。路人看他爬山,只当痴人说梦。 他偏不服输。 越被瞧不起,越是要证明。 第二天清晨,他登上山巅,看到了泰山的日出。 最重要的是,他体验到了俯视。 “以前我是仰视一切的。在那一刻,我终于明白这种感觉,叫‘山高人为峰,一览众山小’。” 他开始用另一种心态,去对待生命。 游历大好河山。 阅尽天下美景。 同时,还屡创奇迹。 18次登顶五岳。 挑战四川剑门雄关。 攀上西藏布达拉宫。 为了登山,他的手常常磨出血泡。 但他不愿停下。 他说, 人可以不伟大,但不能没有梦想。 人可以不永恒,但一定要有追求。 “我没有健全的身体,可我一定要有健全的生活和梦想。” 但他仍不敢相信,自己配得上“幸福”二字。 2002年,当他流浪到江西九江,在一处广场唱歌,唱了整整七天。 人群中,有一个女孩,围观了七天。 她温柔,漂亮,落落大方。还主动搭讪陈州。 可越是这样,他越是不敢看她。 “我的自卑是你们所想象不到的。我不配拥有爱情,成家立业,生儿育女这样的条件。” 但女孩的爱,干脆、利落、果敢、大胆。 她只说一句:“你若不离不弃,我必生死相依。” 这句话,成了打开陈州心门的钥匙。 他内在的溃烂, 隐藏的沉疴, 被悉数展开,被她一点点治愈和缝补。 后来,陈州总说,流浪多年,她是他收获的,最大的一笔劳务。 他在泰山之巅,为她策划了一场世纪婚礼。 也站上了更广阔的舞台。 努力唱歌,努力演讲,努力挣钱,像一个正常丈夫一样,养家糊口,为她遮风挡雨。 他曾在节目上自嘲是“十无人员”。 没有钱,没有房,没有爹,没有娘,没有家,没有工作,没有文化,没有收入,居无定所,还没有腿。 但因为妻子—— “她让我从一无所有,到一无所缺。” 也因为她,他不再把自己的残疾,看作阻碍。 反而转变了思维。 “人生就像旅行,我没有了双腿,我的脚步变慢了,也就更能体会生命之美。” 他觉得,他们简直天生绝配。 她有洁癖,讨厌别人不洗脚。 他说:“跟我在一起以后,这个就不成问题了。” 他们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。 孩子的到来,再次向陈州的自信心发出挑战。 他从不敢去接女儿放学。 害怕女儿在学校,承担别人的非议。 直到有一天,妻子抽不开身,他不得已,开车去了女儿的学校。 他站在家长群中,忍受明里暗里的异样眼光。 女儿出现时,身后跟着一群同学。 有人直接撩起他的衣角,问:“你的腿去哪了?” 意想不到的是,女儿特别骄傲地介绍:“这是我爸爸!我爸爸没有腿怎么了?他会唱歌,能爬山,他赚钱养家,你爸爸能做到么?” 那一瞬间,所有的心结烟消云散。 原来,他赠予女儿的温柔与爱,也正反过来滋养着他。 “能够被她的这种爱所包围着,我想不幸福都很难了。” 到这时,他真正地与命运和解了。 心中再也半点罅隙。 也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。 他终于体会到,走在阳光下,心安之处便是家。 以前,登山的路上,只有他一人。 现在,他带着全家一起登顶。 与家人同行时,他的步子迈得比从前更坦荡,更磊落。 不止如此。 他能做的还有更多。 能开车。 能跳伞。 他是中国唯一一个,没有腿的跳伞运动员。 打球、滑雪、潜水,也都不在话下。 他挑战着很多健全人都不敢挑战的运动。 每一次挑战,都在证明,残缺的只是身体,不是灵魂。 每一次挑战,也都是传奇的撰写: 前半生,命运嘲弄,最差开局。 后半生,披荆斩棘,涅槃重生。 如他所说,曾经摆在他眼前的,只有两条路—— 要么赶紧去死, 要么尽可能地精彩地活着。 “很庆幸,我选择了后者。”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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